
过食与饥饿:世界粮食体系的隐藏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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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人民食物主权论坛
食物主权按:食品制造公司的考量比呈现在市场物架上的表面现象要更广泛多了。他们关心的是现代食品体系的核心的'腐烂'问题。要把少数人的系统化的权力对多数人健康的影响搞清楚,是需要一番全球性的调查的,得从巴西的绿色沙漠旅行到现代化城市的建筑设计,还要考察历史上初始家庭化的植物到1999年反WTO的数万人抗争的'西雅图的战役'。

就在这个粮食生产已是世界史上最高数量的今天,地球上却有十分之一的人是饥饿的。这个空前的八亿饥民的记录,是和另外超过它的十亿个过重的人并存的。
全球的饥饿与肥胖症的问题是同样一个症状。更要紧的是,抗击世界饥饿之路也就是预防全球如糖尿病、心血管慢性病的途径。它同时集中提出环境和社会的病症。身体过重和饥饿的人们经由那些把食物从田地送到我们餐盘的一系列生产链锁而拴在了一起。
受到利益的驱使,卖食物给我们的公司决定和控制了我们吃什么,和我们对食物的理解。这种局限性在快餐连锁店上表现的最清楚。在那儿,我们能选择的一整套吃的都是它自己配制的五花八门的东西。就是我们自以为跳出了如麦当劳的陷阱,还是有很多隐藏和制度性的控制力。就是我们想买一些对健康有益的食品,一些能让我们免于看医生的东西,我们还是跳不出这个创造了速食国家的食物体系。
试着来看看苹果的买卖。北美和欧洲的超市内,差不多只限于六种选择:富士,布雷本,史密斯姥姥,金质美味和其它一些。为什么就是这些?因为它们长得漂亮:人们喜欢发亮和没有皱褶的表皮,不只是它们的味道对大多数人是可以接受的,同时也是它们能承受长距离的运输。它们的表面不会因为从地里到架子的颠簸而开了口或搞皱了。它们可以经受得起打腊的技术以及沿途的转运,最后还能漂漂亮亮的放在市场的架子上。还有就是他们要容易种,不会排斥杀虫物和工业化的生产。这也是我们在市场上找不到卡维尔。布兰克,黑牛津,扎倍尔高。任内,康地而。斯纳普和另外一种古老但娇嫩的南波牌子。
我们的选择并不完全是我们自己的,因为就是在超市内,它提供什么和我们想要什么,和季节,和我们身处的地方,和苹果的范畴,和它的种种的营养和味道都没有关系,它只与食物企业拥有的权力有关。
食品制造公司的考量比呈现在市场物架上的表面现象要更广泛多了。他们关心的是现代食品体系的核心的'腐烂'问题。要把少数人的系统化的权力对多数人健康的影响搞清楚,是需要一番全球性的调查的,得从巴西的绿色沙漠旅行到现代化城市的建筑设计,还要考察历史上初始家庭化的植物到1999年反WTO的数万人抗争的'西雅图的战役'。
这个探索显示了在亚洲和非洲发生的饥荒的真正原因,同时告诉了我们世界范围的慢性的农民的自杀的原因,也让我们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不再清楚我们食物的内容,也解释了美国的黑人会比白人超重和牛仔会在洛杉矶中南部出现的原因,它也指出了世界最大的社会运动正在找出一些新的方式,或多或少的让我们在‘食物’上面思索另外一种迥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在我们习惯的饮食方式之外的一条取代道路,是借着对环境续存和社会正义提供一个食物使用和生产的正确方法,得以保证解决饥饿和饮食有关的疾病。
了解食物的制造和怎么被食用的问题也提供了通往更大自由的契机,还可重新取回'吃'的乐趣。这任务是那么紧迫,要不然我们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每一个国家,体重超标和饥饿,贫和富的矛盾是剧烈的。以印度为例,它让数百万吨的粮食任其在粮仓中腐烂,而它最贫穷的人民所吃的食物品质,却是1947年独立以来出现首次恶化的情形。1992年,在这些营养不良侵袭的村镇中,印度政府把它一向的保护经济开放了,容许外国软饮料厂商和跨国的食品业进入。12年里,印度已经聚集了世界上最大的糖尿病患者,他们大部分是儿童,他们的身体在吃了太多的有害的食物后,已经破损了。
印度并不是唯一的地方在对照之下出了问题。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这种反差甚至出现在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中。美国在2005年,有三千五百一十万的人,不知道下一餐饭到那儿去找。同时,和饮食有关的疾病,如糖尿病患者和粮食的产量却有空前的爆增。
人们对这样的讽刺是很容易掉以轻心的。擦身而过无家可归者和饥饿的人,对照路上超市挤爆的食物的商标,这些每天看到的现象只会引起大家轻度的不适。有一种道德的'滑润油'可以抹平我们的良心,就是认为穷人之所以饥饿是因为他们懒惰,而富人们发胖是因为他们吃的太好。
这些平民百姓的小智慧是由来有自的。每一个文化或多或少对人民的身体有一种公共的认识,从而形成一套汇和在一起的关于我们身体的隐蔽的罪恶的想法。谴责的语言根本不能增进我们对居住的星球中这种空前的饥饿,富足和肥胖症巧妙并存的现象的了解。道德的责备只有在被责备的人有选择的机会,同时采取不同以往的措施的情形下才有效。
在极多的地区,对饥饿和肥胖症的无所不在,大部分人的看法是满规律的,就是认为它们都是个人的失败。我们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看法,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对身体的了解跟不上时代。看起来曾经说得通的假设,过胖是富人的专利,现在已经不正确了。肥胖症不能再单单的被看成个人的富裕招致的。许多制度性的特点才是原因。
我们来看一个实例:墨西哥这个发展中的国家,一般平均年收入是6000美元,但是它的十几岁的孩子却比任何时代都肥胖,即使是贫穷的阶层也一样。个人的财富解释不了,为什么有些家庭的孩子会比其他孩子胖,最关键的原因根本不是收入有多少,而是与美国边境的距离有多远。一个墨西哥家庭住的离它的北方邻居越近,染上了它的高糖和高脂的处理食物的饮食习惯,墨西哥家庭的孩子就愈胖。
这种地理位置造成的影响,打消了那种认为防止肥胖,同样阻止饥饿问题主要是个人的选择的观念。这也让我们想起了19世纪末的一位墨西哥总统和贵族坡费力儿。第儿次说过的感叹:可怜的墨西哥啊,距离上帝那么遥远,而靠的美国这么近!
现在食物送达我们手中的方式的最荒谬的一点,就是吃不起东西的人也会变得肥胖。比方巴西圣保罗的棚户区营养不良下长大的孩子,在他们成年后,会有更大的危机变成为一个胖子。他们的身体因为孩童时期的贫困已经受损,新陈代谢和储存食物都有问题。结果就是,在很困难状态之下找到的食物,使得他们成为储存低品值的肥脂的危险群。
放眼地球,穷人吃不起好的东西。就是这世界最富有的美国也是这个情形。未来美国的儿童会付出代价的。最近有一个研究团体建议道:如果消费的模式不改变,今日美国的孩子会减少五年的生命。因为他们一生中会遭遇许多与饮食有关的疾病。
做为消费者,有一种想法一直鼓舞着大家,就是认为依据个人选择的经济体系,能使我们免于饥饿和肥胖的集体病症。而事实上就是这种'选择的自由'滋长了这些病症。我们有些人有幸在走向超市后,面对着50种掺了糖的早餐谷物食品,6种尝起来都像粉笔的牛奶,满架的充满化学物而使得我们戒不掉的面包,还有许多其它的以糖为主的一排排的食品,我们在这些可选择的东西中感到困惑。
英国的孩子就可以在市场为他们特别打造的28种不同牌子的早餐谷物中选择。其中有27种的糖份都超标,有9种的谷物含有40%的糖份。所以一点都不奇怪,英国8.5%的六岁儿童和超过10%的十五岁少年都超重。而且程度越来越严重。早餐谷物的例子显现了一种更广泛的体系的特症:就是食品制造公司会想尽办法把加工过的食品卖给我们,他首先考虑的是利润而不是营养。很巧的是,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各种早餐谷物的减价可能性,大大地超过了苹果。
自然给我们的选择设了限制。自然生产的水果,蔬菜和动物可供我们消费的本来就有限。就是这样,小小搞一下广告就能把我们的选择的范畴放大。想想奇异果吧!本来它就是中国的'鹅梨',挟着冷战的偏见重新由纽西兰的食品公司在1950年代末再包装,而后推向了世界。
味道本来就是因人而异的,现在却搞成真正的味道就该是某个样子。就在我们慢慢找到一些新的自然的食物的同时,食品业每年增加了数千种新产品,有一些变成生活不可或缺的摆饰,我们的下一代,他们的生活缺少了它们几乎是不能想象的。我们的美食文化的想象显得这么局限。另外也指出了,对于特别一些食物是怎么变成我们的盘中飧,它的来历和其中的过程,我们还是懵懵懂懂。
这是今年五月出版的新书'过食与饥饿:世界粮食体系的隐藏斗争'中的片段。出版后立即引起很大的关注.作者拉杰。帕体尔任教于加州伯克莱大学。
原文载于:
http://www.alternet.org/story/85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