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即教育:泰国另类教育运动四十年的探索

来源: 《青芽儿》第90期     发布时间:2019-12-20     阅读:4419 次
导语:
主流教育体系背后的哲学理念着重于竞争, 这不但无法启迪学生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更无法满足不同学生与不同小区的多样化需求。所以,改革这种的教育体系迫在眉睫。小区为本的生活教育,有助于扭转这样的原则和实践:与竞争不同,它崇尚公平与慷慨;与资本主义不同,它崇尚自给自足与相互依存;与消费主义不同,它崇尚珍惜资源与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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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Chatchawan Thongdeelert,是泰国清迈社会管理学院(Colleage of Social Management, CSM)的创始人和院长,并任泰国教育改革委员会主席。清迈社会管理学院是一所非正规教育中心,旨在传递当地北方兰纳(Lanna)智慧与文化予年青一代。

正文:
位在泰国北部的约翰·马卢阿拉(Joh Maloluahla),学习即生活。平民学校一天的学习任务包括去森林采拾食物、用节能方式烹饪营养的食材,也会学习缝纫衣服、耕种水稻、建造房子以及其他自给自足的生活技能。孩子们也会培育智力、情感与精神修习,为成长的各个阶段打下基础,包括熟练掌握地方性语言、尊重认同自己的文化传统、培育富有人情味与同情心的人际关系、觉察在地化与全球化的影响、落实结合情感的佛教实践并建立起与自然世界的紧密联系。

约翰·马卢阿拉是清迈三文格地区(Samerng)班索兰小区(Ban Sob Lan)的一个学习中心 ,自2010年开始运营。教育的基本理念是一种整全且综合的生命哲学。其中包括整个小区的参与——年轻人与长者都充分参与到学校的运作、管理、课程设计等具体事务当中并使之与当地克伦族(Pagakeryor)生活方式相吻合。作为小区学校,它也致力于与其他的本地小区和国际小区建立紧密的联系。

在泰国,有很多践行生命教育、家庭教育、小区教育、寺庙教育、经验教育以及向“传承本地文化与智慧的老师”学习的机构。约翰·马卢阿拉只是其中之一。很多此类机构已经运营了二三十年。在他们看来,教育涵盖生活中从摇篮到坟墓的方方面面:从孩提时代学习坐立、行走、说话、吃饭、穿衣,到长大如何成为家庭成员、如何与小区他人相处、如何工作、如何解决问题、如何在经济层面上自给自足、如何既独立生活又相互依存、如何成为领袖等等。

这些小区为本的教育中心,对自己的小区乃至整个泰国都充满自信——家园中自然与文化富饶、热带雨林充裕、自然资源多样、生物多样性丰富。在他们看来,泰国不仅以美食与医药在世界上著称,而且还是一个文化丰厚的社会——有多元的原住民族与族群过着倚靠自然、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活。生活教育中心,致力于推动一种生命—文化世界观(bio-cultural worldview ),传承着那些广泛存在于泰国各个在地小区独一无二的本地身份、智能、知识、传统与文化。

主流教育与资本主义、竞争主义、消费主义

大致说来,主流的学校教育体系在泰国推行了一百年,其价值观、实践、方法和原则都与主流文化高度一致,但却与在地文化和身份无关。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催生出以生活为本的教育中心来作为主流教育的替代方案。

在约翰·马卢阿拉所实践的小区为本的教育体系,其实也不是首创。在主流学校教育实施之前,小区为本的教育在泰国普遍存在。孩子都是通过家庭、小区、寺庙、长辈和其他人学习成长的。这是一种经验性的教育:学习地方性的信仰、习俗、自然资源管理、生计方式及语言且按照当地小区传统生活方式来过日子。在原本的教育设想里,学习者将来会在小区中生活、谋生、自力更生并尽己所能帮助照顾家族成员。通过一代代的传承,他们学会了与他人合作,大家一起作为小区成员,共同去照顾土地、水源、森林、寺庙并解决日常生活问题。

国家推行以学校为基础的主流学校教育体系出现于十八世纪初期。当时,兰纳(Lanna)、澜沧(Lan Xang)、三佛齐(Sri Vijaya) 与帕塔尼(Patani)联合起来成立拉达那哥欣王国(Rattanakosin Kingdom,1782 – 1932)以抵御缅甸等外邦的入侵。联合成功的原因之一包括推行统一的泰语——虽然除泰语之外,泰国有六十多个族群,合计约有75种语言和方言,但这导致地方性的语言与文化到头来被压制。很多小区不得不将古老神圣的经典藏在洞穴或者瓮缸之中以妥善保存。

随后,整个国家慢慢形成一个官僚体系,教育被利用来服务于新的阶级体系。目的达到以后,教育又转而以经济为导向,为城市化和工业化服务。通过主流教育,孩子们被模塑,以便来支持资本主义劳动力市场、喂养工厂的流水生产线、为大企业服务、为官僚体系添砖加瓦。

主流教育的课程是由中央机关所设计的,并没有在地小区为本的机构或公民社会的参与。教育部领导下的主流教育管理的集权化慢慢促成了一个无法管理也极其低效的超级架构,造成人员冗杂、命令繁复、缺乏策略性的规划和措施。

主流教育体系背后的哲学理念是竞争——要学得最多、成绩最好,即便牺牲他人或自然资源也在所不惜。主流学校的学生必须竞争以通过考核。占有教育资源的学校大多在城市,可以引进最好的教育技术、辅助教材以及专门指导学生考试的老师。即便如此,也只有10%的学生能够顺利通过考核迈进大学,成功地在对口专业领域找到工作。至于大部人则无法享受进一步受教育的机会。

因为集中的教育体系推崇死记硬背,于是学习过程无法满足不同学生与不同小区的多样化需求,也无法启迪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在当下日渐萎缩的劳动力市场上,很多学生毕业后都找不到工作。失业,对任何人而言,都可以是个压力。如果还背负着教育阶段所产生的高昂债务,这种压力更是雪上加霜。也恰恰因为“现代”教育体系无法传授学生为取得自力更生所不可缺的创造性思维和批判性思维,这导致学生更加手足无措。例如,他们不懂得如何自顾。

“现代”教育体系背后的另一原则是人类至上,包括凌驾于自然之上。为此,大自然只成为是个可以被无止境开采的生活必需品而已。这就与资本主义教育体系的目标遥相呼应,并在孩子的心灵里埋下贪婪与消费主义的种子——惟有获取更多物质,社会发展才得以实现。而这同时也吻合“没有钱和资本,就活不下去”的说法,从而刺激人们过分借贷陷入债务牢笼。

学生从主流学校毕业后,往往都不愿意返乡回到农村,并认为农场生活质量低下、不合时宜、简单幼稚而且还“穷困潦倒”。他们对家的惦念日渐消失,并逐渐远离家乡。相反的是,只要有机会在城市读书,他们都希望将来能继续留在城市工作和生活,以寻找高薪的大企业或公务员职位来维持所谓的成功的生活方式。他们不想再像祖辈和父辈那样照顾土地、照料农场。在他们看来,那是卑贱的工作。他们也会觉得说方言或者穿传统服饰是一件羞愧的事,所以也失去了对自己当地身份、在地文化和民族的自豪感。也因为他们脱离了家庭,所以与家的联结会逐渐断裂,也不会觉得有责任帮助或支持年迈的父母。

接受过主流教育的学生即便返乡生活也会面对诸多的障碍:他们所受的教育常常切断了与家庭、小区、语言或方言及原本土生土长生活方式的联系。学校为本的知识与小区为本的知识之间存在很大的鸿沟。他们会觉得亲戚的思维、衣着、说话和生活方式与自己全然不同,不再觉得自己是家庭的一份子。

教育与可持续发展

面对泰国的教育危机,改革这种教育体系迫在眉睫。一个奠基于竞争、资本主义、消费主义之上的社会,终究是不可持续的。而小区为本的生活教育有助于扭转这样的原则和实践:与竞争不同,它崇尚公平与慷慨;与资本主义不同,它崇尚自给自足与相互依存;与消费主义不同,它崇尚珍惜资源与可持续发展。

小区生活为本的教育范式旨在推动人的身心灵整全的发展,认同并赞美多样化。教育是根据每个孩子的天赋与能力以及每个在地小区的特有脉络量身定做的。这样的范式有助于激发一种新的学习过程:不再一味依赖于课堂教育,而是激励学生到户外去接触真实的社会,从真实的生活中学习,从具象再回到抽象的这样一个学习过程。他们学会学习,也被鼓励来喜爱学习。批判性思维的培养有助于协助他们分析和解决问题。与他人和平共处有助于发展出志愿精神,学会尊重自己和他人、尊重大自然,而且具有创造性,可以自力更生。

在约翰·马卢阿拉及泰国其他小区为本的学校,生活教育是有别于主流教育的学习过程。学习会在关系、文化、小区、以及与全球相关联的在地情境中发生,教育建立在小区生活与智慧之上,丰富扎实的根基有助于促进人的整全发展。

与自上而下的国家为本的教育不同,生活教育尝试探索“立体式”的生活方式。让学习者回归自己的源头、自己的历史、自己的文化和自己的生活方式。既涵盖了信仰与传统,也包括对于小区的自然资源:如森林、山地、土壤、水田、小溪、运河、池塘与食物等相关的学习。既具有实用性,也有体验性,并囊括了食物、医疗、穿着和居住等四个基本生活面向所需的学习,进而实现自给自足。在精神层面,它强调所有关系的整全与和谐。

最终,这种教育的终极目标在于协助学习者获得“智慧”——对当下境况的充分觉知。所以,老师也常常被称为“传承本地文化与智慧的老师”。孩子们可以发掘自己的潜能,并充分发展出来,认识自己的弱点和长处,从而扬长避短。最终是来帮助他们充分发挥天赋和潜力,成为更加自信、自豪、知足的人,并学习道德规范,从而可以有正确地思维与得体的言行举止。在生活中,也会充分认知并接纳多元文化,避免蔑视差异。而学习尊重和欣赏不同生活方式的价值——包括人类和其他生命,也会带动起感恩自然、小区和社会所赐予的一切。觉知的智慧可以帮助学习者去理解生命、社会和世界的真正意义,成为身心灵整全发展的人。

作为自我学习者,孩子们自然而然的会成为珍视和尊重小区资源——包括人力资源与自然资源——的年轻领袖,并协助来保护这些资源以促进小区的可持续发展。他们不需要等待他人的说明而能够赋能自己、独立行动。

这样的教育强调应对于自己所在的小区具有深度认知。但与此同时,它也充分认识到,没有小区能够独善其身。泰国的儿童与青少年都深受美国、日本、中国、韩国等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文化冲击。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必然丢掉自己原有的根基与身份。反而是约翰·马卢阿拉的生活教育是在协助孩子们从不同的传统、文化、知识系统中吸取营养、融会贯通。这也充分强调广义上的社会之间的相互依存。另外,孩子们也会与时俱进地学习现代科技、媒体及其他文化,不仅实现自力更生,同时也拥有“四海一家”的世界观。

小区为本的课程体系

在约翰·马卢阿拉及其他小区为本的教育中心,课程体系都会强化孩子与自己、与土地、与大自然、与文化及小区的联系,旨在让孩子与世界融为一体。第一学期在小区的主要活动是耕种。大量的活动都围绕庄稼、蔬菜、蘑菇、竹子等展开。第二学期活动主要是围绕着森林来设计。学习在野外寻找食物和其他资源,采药和打鱼,另也有建造或者修葺房子的学习。两个学期都有一些在寺庙举行的活动,包括水稻庆收、传统新年节庆以及一年下来各种各样的文化和传统庆典。

孩子们以稻米为核心展开学习克伦族当地的历史、文化、农耕与小区知识。同时也会学习其他地区的水稻种植经验,将之与当地的历史和社会联系起来——由稻米关系到泰国的社会根基并紧密关联着世界的经济。

孩子们也会学习生态保育来获得对于水体、森林、地理及地球科学的认知与理解。而这些都是与精神层面及科学层面的小区知识有密切联系。在约翰·马卢阿拉,学校会邀请地理学或地球科学的专家学者与在地小区领袖一起给孩子教授生态学和资源管理学。孩子会参与名为“水侦探”的学习实践,调查水资源状况以及邻近的康瀚(Khan)运河情况,并绘制一幅该地区的3D地图。这样的地图对于整个小区都是很好的学习材料,也充分肯定和认可当下及未来大自然的价值。

另外,作为土地与自然教育的组成部分,孩子们也会学习对自然循环和自然现象进行观察、提问、研究、实验、收集资料,且通过水稻与蔬菜种植、食物寻找等活动学习,并就地取材做手作。 

在约翰·马卢阿拉,增进对自给自足经济的理解很重要。孩子们需要学习经济是如何运作的。先从家庭经济开始,进而延伸到小区、到全世界。他们会从小区成员收集汇总相关的资料,包括家庭的收入和支出、地区的食物供应情况以及制造业和农业的资源等等。进而从一个更宏观的视角去分析这些信息,并考察各种在地与全球化的影响因素。孩子们也会学习各种自给自足与自力更生的技能,包括农业、草药、牲口饲养、自然印染、房屋建造与工具制作等。另也会就地取材,制作各种生活用品,包括堆肥、自然家居清洁产品、手工书籍等等。还会学习如何增加附加值,对产品进行定价。

在当今世界要做到自给自足,一个人必须意识到各种不同技术的重要性。在约翰·马卢阿拉,孩子们会学习科学技术,制作日用品,如纸张;也会学习如何制作、使用、修理工具设备。并将学习到的科技知识运用到日常实践当中,如修葺房屋或垃圾分类。另外,孩子也会学习基本的计算机知识。

文化是小区为本教育的核心所在;而语言也包含在文化当中。在约翰.马卢阿拉,孩子们需要学习三门语言,包括克伦语、泰语和英语。克伦语是基础。需要熟习自己的母语并真正理解它。泰语是方方面面都需要用到的。而英语,则会在各种活动、戏剧、游戏、歌唱、菜谱及与国际访客互动中运用到。语言的学习是与一年中特定的生活事件结合在一起,例如在水稻生长期间,孩子们会学习与稻米相关的克伦语或泰语童话、寓言和歌曲。如果故事是克伦文,孩子就翻译为泰文,反之亦然。其他语言活动包括:独立朗诵、给小朋友们讲故事、听小区领袖讲故事后做书写、制作三语的词汇卡片、制作含词义和插图的词汇书或者就相关的兴趣写日记,并在课堂上高声朗读。

孩子们也有机会接触到国际艺术和文化交流而与其他族群、语言和文化打交道。类似的交流往往是通过当地某种资源作联结而实现的,例如棉花——孩子通过了解棉花的历史、加工的方法,从采收、到梳棉、到纺纱、印染等各种工序去学习棉花生长、棉布制作的智慧。既从小区的长者或领袖中学习,也从参与交换的其他地区的人们那里学习。因为掌握了自然印染的知识,孩子们可以自己做油画。另外,也会从法国、德国、印度尼西亚、柬埔寨、缅甸、泰国等定期来访的各类艺术家中学习各种各样的艺术与文化形式。

开始传统文化手工艺品课程之前,孩子会先进行一个敬拜师长与小区领袖的仪式来感谢这些前辈传递给他们的智慧,在此之后,才正式开始学习手工艺品的智慧。例如,村里的长辈会传授男孩子怎样去雕琢克伟尔(Kware),这是一种传统用水牛牛角来做的乐器。女孩子则会学习制作盖伊(Guay)——一种传统的竹编篮子。学习包括从削竹子开始的整套过程。熟练掌握以后,就可以编织含有复杂图案的垫子。

在约翰·马卢阿拉,将教育课程体系统领起来的是整全幸福单元——综合了健康教育、体育、宗教学、社会学与艺术等。幸福包括了身体(强壮、健康)、心理(体贴、敏感)、社会(家庭、小区与社会的和睦)、精神(智慧、谦卑、内在幸福)四方面的内容。孩子参加各种的小区活动和节庆、学习泰国和国际性的运动项目、沿袭佛教传统制作米食和点心并学习阿尤塔(Aeu Tha)韵律艺术和克伦剑舞——两样正在消失的传统。另外,也会唱诵阿尤塔、国歌,祈祷冥想并参加时事的讨论。用餐时光也是一种学习:孩子们会一起研究食物,下厨烹饪并清洁厨房。

教育的另类可能与潜在力量

泰国有多样化的背景和需求。在过去几十年,各地出现了多种新式的教育,包括约翰·马卢阿拉的小区为本的教育。大部分都是小学阶段,融合了常规教育、另类教育、小区为本的教育以及当地政府开展的教育。总的说来,至少有七种类型的群体参与到非主流教育当中。这包括了家长教育、宗教组织教育(佛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在地智慧老师教育(在常规教育中心内的另类教育,如寺庙)、非常规教育机构组织的教育(如工人学校、政策学校)、各类小区组织教育活动(如农耕群体、HIV/AIDS群体、少数种族群体)。另也有致力于教材与教学,用媒体制作的相关教育活动。

四十多年前,泰国另类教育运动已经开始。另外也有各式各样的小区学习中心提供另类教育机会,以及各种家庭学园——在泰国有超过一千位孩子在家庭学园就读。大量另类教育群体的出现共同推动了泰国另类教育运动的发展。2010年,多个群体和网络联合成立了“泰国另类教育协会”(Association of Thai Alternative Education Councils)。参与的包括:另类教育网络(the Network of Alternative Education)、泰—泰学校网络(the Thai-Thai School Network)、志愿老师培训计划(Volunteer Teacher Training Project)以及当地智能传承青年网络(the Youth Network to Inherit Local Wisdom)。这些独立的教育团体已经运作多年。协会成立以后有利于大家更好地分享各自的经验。

协会的职能在于推动教育体系与决策层面的积极变革。而核心工作则是教育管理的去中心化。在协会看来,社会各界都应该被鼓励并给予机会来参与教育的实际管理工作,使之具有多元性,而在国家层面,应该协助促进该过程。协会也协助地方学校成为被官方认可、具有学术独立与行政独立的合法实体。另外,协会也会就教育改革的目标和方向向教育部献计献策、参与教育政策的制定、强化课程体系的在地化,让教育成为国家重中之重并给予充分的资助。

经过40多年历尽艰辛、教训重重的实践,生活教育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扎根自己、同时也走在世界社会变革前沿的青年领袖。他们拥有良好的自我管理能力,也能够与他人建立基于互助、互信的合作关系。泰国的未来有赖于年轻一代。他们掌握了纯粹的知识、实践的技能和综合的素质,是解决社会问题的新生力量。

目前,约翰·马卢阿拉继续通过生活为本的教育培养更多自给自足的个体和小区。这所民间学校从2010年最初的4位传承本地文化与智慧的老师和12位学生发展至2018年共有9位传承本地文化与智慧的老师和30位学生。

另外,生活为本的教育体系也在不断发展。以清迈附近的兰纳智慧学校(The Lanna Wisdom School)为例,在1996年,还是一个小团队,有30位传承本地文化与智慧的老师和120位儿童和青少年。发展至今,已成为一个强有力的小区为本的群体网络,在泰国拥有30个小区学习中心、100位传承本地文化与智慧的老师和2000位儿童和青少年。为促进兰纳小区智慧的复兴,学校与兰纳文学、工艺、音乐、手工编织、武术、小区市场、传统医学等众多领域的网络都有广泛的合作。

在泰国的其他地区,类似的生活为本的教育网络也非常活跃,包括南部创意青年运动(Creative Youth Movement in the South),东北艺参智慧学院(E-san Wisdom Institute in the Northeast),中部查茂环境小组(Chamao Environmental Group in the Central Plains)等。微妙而有力的小区基层学习正蓬勃向上,这引起社会大众的广泛关注,并吸引了很多其他地方来学习与仿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