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揭露了孟山都借以各种卑劣手段迫使农民种植转基因作物以及喷洒剧毒农药，同时制造各种虚假证据否认转基因食品对于人类健康以及自然环境造成的破坏，并且通过政治游说试图打压反对者的声音，而这一切的唯一目的绝非是它粉饰的那般为解决世界的饥饿问题，而在于成就自身彻底控制全世界的粮食链的野心。

随着5月临近，一年一度的抵制孟山都游行即将开始，无论是农民还是消费者都应对这个有权势、让人厌恶的跨国集团齐声说“No”，这也意味着我们同时是在向自由、向有作选择的权利，向有各种灿烂、自然多样的生命说“Yes”，向那应属于人类的粮食链说“Yes”。

5月23日，世界各地抗议者走向街头，发动起“抵制孟山都游行”(March Against Monsanto)，来指控这个生物科技巨兽在毒化与控制人们粮食的供应。(Lucy Nichoson  摄)。

 

世界最邪恶的集团

 

       莉萨看起来是个有爱心的人。她在孟山都脸书页的部落格上写道:“身为母亲以及孟山都团队的一分子，不论是想到与我家人用餐、或是与那些农夫合作而让我们有更好的收成时，我分分秒秒都在关注粮食。”

 

       她可算是在孟山都任职的“热情份子”，想“协助喂饱我们日益增加的人口”。而也正如这个种子巨兽所言:“我们致力在2050年之前，可更持续地来喂饱90亿人口。”

 

    还有更多的……你知道孟山都在越南乡间资助女童的教育经费？你可看到一张受惠者的照片，她们穿着轻薄的白衬衫，配上个红领巾，全在微笑、感恩。

 

    另外，像是这公司在“人权运动”(Human Rights Campaign)2015年的索引中，指出是“在男同/女同/双性/跨性平权方面，最好的工作场所”。

 

    可是这间公司，最近也在“我们总体”(Sum Of Us)所举办的数字投票中，被选为是“世界最邪恶的集团”。因为“地球之友/国际”指控它企图把基因改造作物“强灌”给非洲诸国。而这在过去两年来，也引发全球50余国千千万万抗议者走上街头，发动起“抵制孟山都游行”；人们挥舞着告示牌，控诉这个生物科技巨兽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在经历好一阵低迷期后，基因改造再度为人所看重。而这产业也调升起它的手法以及它的野心。

 

    在美国，民众尿液中嘉磷塞(年年春/农达，glyphosate)的含量，比欧洲人高出10倍。而母乳也有类似的状况。

 

    英国“冻结基改”(GM-Freeze)团体的成员莱莎(Liz O’Neill)就说：“我们正目睹基因改造前所未有的跃升。”这些公司把自己重塑品牌；而且是比以往更灵巧。”

 

    而且这些公司，在经济上也是火力十足。它们在美国花费千万美元做活动，来抵制对基改体强制做食品标签的法规。

 

    至于在整个国际方面，政治游说也更加猛烈；而且还有更多可施展手脚之处。虽然一些生物科技巨兽也参了一脚，像是陶氏、杜邦、先正达、拜耳，以及巴斯夫，可是孟山都却是这一群的带头者，在欧洲与亚洲大施其力；而且是靠着“比尔与梅玲达·盖兹基金会”的协助，打入非洲。

 

    这个赌注很大——控制全世界的粮食链。毫无折扣。

 

安不安全?

 

    为商业用途所生产的基改作物，已上市近20年了。目前，全世界有十分之一农地，是用来生产基改作物。只是问题一直是存在着：这些作物，到底安不安全?

 

    孟山都会说：“安全!有基改特质的植物与作物，比其他作物都经过更多的测试——没有确实的证据显示这对人体或动物有害。”

 

    “美国推动科学前进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与英国”皇家协会”(Royal Society)的科学家，也同意此点。像是英国环保人士与生物科技皈依者里纳斯(Mark Lynas)就说：”你被一小行星击到的机会，要比给基改食物伤害的机会来的大。”

 

    生物科技产业的安全测试，也为美国主要的管制机构，如美国农业部、环保局、食品暨药物管理局等所接受。

 

    只是批评基因改造的人士与团体，像是公卫、环保组织，以及许多的科学家，并不服气。

 

    他们指出，绝大多数的安全测试，都是由这产业界自己来执行、或委办的。而且一些独立、同行评审的研究也发现，基改作物会有未预期的毒害与过敏后果。许多针对动物饲料的研究也显示：这类作物会造成动物DNA被破坏，与肝、肾受损。

 

    一份调查指出：自1996年基改作物快速商业化后(随之而来的，是大量增加使用孟山都的耐-年年春/农达除草剂)，乳糜泻(小肠吸收不良)、面筋不耐受、自闭症、糖尿病、老年痴呆、注意力不足过动症，与其他许多”现代的”身体失调征状大量增加。

 

    依所获得的证据……到目前，没有一种基改作物或食物给认定是可安全的食用。

 

    阿根廷那些住在基改大豆密集种植区域的人，死于癌症的机率高出一般人两倍。另一份研究也显示，巴西基改大豆种植者，罹患DNA破坏、肝肾受损的状况更多。

 

    伦敦大学国王学院的首席分子遗传学者安托纽(Michael Antoniou)指出，想找出实际致病的原因，还需要有更独立、更深入的分子研究。

 

    他也总结到：“基于既有的证据以及尚未达到管制机构所要求的充分试测下，从长期或终身来看，目前没有一种基改作物或食物，被认定是可安全食用的。”至于联署文件宣称对基改体安全性并无科学上共识的300位科学家，也同意这说法。

 

    今年稍后，一群由俄罗斯领导的欧洲科学家，将投入到一项重大的为期三年价值2500万美元的研究计划——孟山都基改玉米，对将近6000只老鼠的影响。询问孟山都的看法时， 它不予置评。

 

喂养世界—或是毒害世界?

 

    与此同时，全球人口增长，气候变迁，环境也在快速恶化。如有人能提出一容易做到的解方，必会大受欢迎。

 

    孟山都在它目前的广告中，似乎提出了一个好方法。广告宣称，基改作物“让我们在采用更少的资源，可持续生产更多的粮食；在减少农药使用的同时，提供一个更健康的环境；降低温室气体排放，持续增加作物的产量。”

 

    只是既然无法提出充分证据支持这些论点，孟山都被迫撤销这份广告。

 

    有关基改作物两项主要不断覆述的宣称是，它带动起更高的产量，以及降低农药的使用。只是，这两者未能证明是真的。

 

    美国环保局前生物科技顾问古仑-歇曼(Doug Gurian-Sherman)就指出：“到目前为止，商业基改作物在提高实质或潜在的产量方面，并没有什么进展。”一份2014年美国农业部的报告，也确认此点。而且是有些如大豆等基改作物的产量，实际会减少。古仑-歇曼也指出：传统育种方式，反而有更好的成果。

 

    即使是基因工程能带来丰收，也不能解决全球饥饿问题。这问题主要是因一些政治因素，如无法公平获取粮食、分配问题以及粮食浪费等。我们目前的粮食生产，早已可喂养预计到2050年高达90亿的人口。

 

    至于第二项说法,基改作物可减少农药(杀虫剂、除草剂)的使用，则更有问题。

 

    自1996年，由于杀虫基改作物(如孟山都的Bt基改棉花)的出现，造成杀虫剂的使用量有稍降状况。可是在同时，除草剂尤其是对基改作物喷洒的嘉磷塞除草剂的用量，反而剧增。

 

    1996到2011年间，美国整体农药的使用量增加了约1亿8300万公斤(如果相同地区是种植非基改作物，则约增加了7%)。

 

    至于在西欧大多国度，由于采用非基改农耕，作物在增产的同时，却也急剧降低农药的使用量。

 

    更糟的是，基改作物反而招致需使用更多的除草剂。美国当今约有2800万公顷农地受到藜草、杉叶藻、黑麦草等入侵，在此列举的只是已变异、而且能抗嘉磷塞的超级杂草中少数几种。

 

    这些超级杂草，至少已在18个国度——尤其是在大型基改作物生产国，巴西、阿根廷与巴拉圭等----冒了出来。藜草，这种苋科植物，又极具侵略性。它为了要抢夺水源与阳光，会长到超过两公尺高，而且是每天增个5公分；至于它的茎干，也会破坏农用的器械。

 

    伊利诺大学作物学教授:贺格(Aaron Hager)也说，美国南方一些州的农民，在数千公顷作物底下犁田，想来控制藜草的生长。而且也曾花费百万、千万美元，靠手工除去这类的草。只是除不尽。”它们在这环境中为了能存活下来，演化的更快、更好；而我们想来控制的方式，至少是化学解决方式，一直赶不上它们的演化。”

 

    在美国，由于使用孟山都的年年春/农达，有9亿7000万只帝王蝶(占帝王蝶总数9成)消失了。(Center for Food Safety)

 

    孟山都解决这杂草困扰的作法是，付钱给农民，让他们喷洒其他种除草剂，来补年年春/农达之不足。孟山都的主要对手陶氏，也开发出一种新型除草剂Enlist Duo—这是由嘉磷塞与2,4-D的混合物；而这也正是橙剂主要的两项化学成分。(译注：美国环保署由于担心可能对环境造成更加的危害，已于2015年底撤销Enlist Duo的登记。)

 

    今年1月，孟山都新的、专门处理超级杂草的耐-年年春/农达的特质与作物种植法，获得第一阶段的批准。而这种配套种植法，也将由孟山都新的、由嘉磷塞与汰克草组成更强的除草剂来搭配使用。

 

    至于那些可承受由Bt玉米、大豆或棉花渗出杀虫汁的超级病菌，像是玉米根虫也开始冒出。这可不是个好预兆。

 

    孟山都会因这些而利益受损?会，也不会。毕竟，它是一间既卖种子、又卖农药的公司。

 

惯技

 

    孟山都的经营手法极为精明。它做生意的模式，往往是有高利润，而且会做绝佳的掌控。

 

    基因工程约占了它整个企业的一半，而这也是它威力的关键。孟山都经由改造种子基因创造出新的产品，而且把它们作为自己的“发明”来申请专利。它在把自己基改种子卖给农民时，农民得签一份同意书：任何对种子的再使用，得付出使用费，否则就会面临法律制裁。

 

    孟山都在收购大多数竞争对手后，当今已是世界最大的种子集团。它的市场主宰能力是这么的强大，以至于农民几乎不可能去找其他厂商；这也让农民在价格高涨时，毫无招架之力。

 

    正如印度科学家与活动人士席娃(Vandana Shiva)经年来所警告的：不只要农民从属于它，孟山都实质的种子垄断，也严重伤害到生物多样性。这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份想全盘通吃、掌控的处方。 而美国司法部自2010年起，就孟山都涉嫌对种子市场非法垄断的一项调查行动，也私下给撤掉。

 

    孟山都执行副总裁法拉来(Robert Fraley)最近也写到：有机与基改都是未来粮食的 一环。只是我们很难理解这个道理。基改作物，事实上会把其他的可能做法都给堵住。

孟山都的生物科技，使得阿根廷成为全球第三大的大豆生产国----全都是基改大豆。因此，农药也用得很凶。行动人士:奥斯卡(Oscar Alfredo Di Vincensi)身陷农药当中，致力想阻止在一般住家附近非法喷洒农药的举动。许多的研究显示:住在高度基改大豆种植区域的人，可能罹癌的比率高出一般人的两倍；而且身体也更易发生状况，如:畸形儿、严重的呼吸问题等。孟山都归罪于这是农民滥用农药所造成的。(Natacha Pisarenko/PA 提供)。

 

    而有机农民一旦自己农地受到附近地上基改成份吹过来而造成污染后，也纷纷退场。

 

    孟山都在发挥政治影响方面，也没放松过。它可是华府最大的金主之一 ，而且还有一大串在政府机构任职、但又与自己公司有关联人士的名单。当今总统竞选人希拉里(Hillary Clinton)，就是孟山都的法律顾问，而且是积极支持基改作物。

 

    孟山都的政治触角，甚至延伸到国外。巴拉圭专门研究三农议题的社会学者帕捞(Tomas Palau)就指出：孟山都实质上掌控了阿根廷、巴西与巴拉圭等几个南美国度的农业与贸易政策。

 

    他也告诉罗宾(Marie-Monique Robin)：“这家公司决定当地该采用什么种子、使用什么农药。”它目前在非洲积极争取政治人物的手法，也采类似的招式。

 

    反基改人士则是感叹：就基因工程方面，有许多国度的管制太松散。政府的管制机构，往往是随着美国的作法，而且相信生物科技产业自吹自擂其产品是安全的说法。

 

    但是目前在美国引发对食品标签的争论，也可能引发政治游戏规则的改变。想要让一般美国人在日常所吃的加工食品中，有八成是基改食材，这些支持基改的游说势力，想欺瞒人也不应这样来做。

 

    孟山都宣称反对食品标签，是因为它认为基改食物与非基改食物是“同样的”，而且“对食品强制作标示，会误导消费者认为有标示与无标示产品，在饮食与营养上会有所不同”。而且这“对农民也不公平”。

 

    可是华府“粮食安全机构”(Center for Food Safety)政府事务部主任欧尼尔(Colin O’Neil)则指出，经调查，全美国有90-95%的人希望能作强制标示。而“全国农民联盟”也认为理当如此。

 

    一些支持基改的势力，如“百货制造业协会”(Grocery Manufacturers Association)，则是撒出一大笔经费----到目前，超过1亿美元----想阻止人们确实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吃些什么。

 

    基改?至少有26国全部或部分禁止基改食物。有64国度对基改食物作强制性标示。(The Nation,Center for Food Safety)

    欧尼尔说：“为什么像孟山都这些公司，肯花如此多的钱来反对食品标示?它们到底想隐瞒什么?这些都是人们想问的。”回朔它以往生产橙剂与多氯联苯毒害的事例，孟山都的掩饰惯技，为世人所知。“人们是不会忘记这些的。”

 

    对于维蒙州前阵子公投、支持作强制标示的决定，支持基改的势力也开始透过国会来推动一些措施，阻止政府机构在未来设定强制标示的做法。

 

    强制性标示这议题，也延伸到国外。像是在美国与欧盟“泛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TTIP)的谈判中，这就是很重要的争论点。

 

    “地球之友/欧洲”的一份报告就说明：“美国在谈判中的磋商者显示很清楚，他们主要的目标，是让美国农企业可更深打入欧洲市场。他们指称要求基改标示是贸易的障碍。”

 

    它也指明:“欧洲对基改食品的安全标准，比美国更严厉；而农业与生物科技等游说势力，则是想削弱这些标准。”

 

    直到最近，欧盟已禁止大多数基改作物做商业性生产。但今年1月，会员国可自行决定是否要维持这个禁令或取消。

 

    英国的保守派政府有可能会取消；它早已表示想在英国快速种植孟山都耐-年年春/农达基改作物的想法。苏格兰与韦尔斯已投票决定维持无基改状态。只是如果支持基改势力在大西洋两岸都得逞，英格兰、北爱尔兰或许在明年就开始种植基改作物。

 

No，Yes

 

    全球抵制孟山都的力量日益增长。在夏威夷、加纳、危地马拉、哥斯达黎加与巴西，过去几个月都可见到农民、环保人士、公卫组织、妇女团体，甚至一些政治人物，出来抵制这些生物科技巨兽与其支持势力。

 

    有些美国农民在受够超级杂草的困扰、产量下降，以及因大众对基改体的关注下，决定不再种植基改作物，回到原本的方式。

 

    未来生产转基因作物最大的地区，应会是在南半球，尤其是在非洲。孟山都与盖兹基金会(比尔·盖兹掌有孟山都2300万美元的股份)想透过援助，来让非洲各国接受基改食物与作物。

 

    它们应会遇到许多意料之外的问题。因为非洲农民与社运人士发动抵制活动，而且透过权威性的国际研究来指出，生态农业与粮食自主权，才是农村脱贫、减缓气候变迁的最佳方式。

 

    同时，地缘政治未必有利于美国生物科技帝国的做法。中国在美国进口的玉米中发现未经批准的基改成份，于是采取强硬立场，禁止进口。俄罗斯也绝对疑虑孟山都在乌克兰投资1亿4000万美元非基改种子工厂的计划；孟山都是趁着它国内开始发生冲突时，趁机打入的。

 

    因此，几周后在全球各地数百个城镇，当人们走上街头参加“抵制孟山都游行”决定来购买有机食物与衣物时，这不只是在向这个有权势、让人厌恶的跨国集团说“No”。

 

    人们也同时是在向自由、向有作选择的权利、向有各种灿烂、自然多样的生命说“Yes”。当然，也是在向那应属于人类的粮食链说“Yes”。

*本文译自:Vanessa Baird: Total Control: is Monsanto unstoppable? New Internationalist. April 2015.